剛從律所裏出來，祁君拎著公文包坐進了主駕駛座，後面的朋友小李跟著也上了車。

“舒服！”小李發出一聲喟嘆。

夏季正午，陽光毒辣，外面仿佛蒸籠，車內空調的涼度一掃煩悶。

祁君禮貌笑著，氣質溫和。

小李調整好坐姿，又提高聲音問道，

“那個案子你接了？”

“對”祁君聲線清清冷冷，聽不出感情。

祁君啟動車子，車窗外行人匆匆。

一群大學生的喧鬧嬉戲聲隔著玻璃若有若無。

小李觸景生情，不禁嘆氣。

“你那個案子......”

“沒想到會有這種慘案發生，祖國的花朵，未來的社會精英變成了連環殺手。”

“簡直就像美劇裏演的那樣，哎，實在是......”

說到一半，又像是不知道要怎麽表達內心覆雜的感情，最後只嘆了一句，

“這世道怎麽了。”

祁君沒有搭理小李，面色沈靜，像是專註於眼前的交通路況。

他的當事人，是善是惡

他不在意。

......

面前的女孩長發末梢微卷，桃花眼勾起像是看到了什麽好玩有趣的事。

氣質輕柔，楚楚動人。

如果不是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囚服，和白皙手腕戴著的銀手銬。

實在是讓人想不出，這是一個在逃多年的變.態.連環殺手。

“你是？”白鶴鶴挑了挑眉，甜到膩死人的聲音響起。

“我是你的律師...”祁君收回心神，自我介紹。

“哦，律師先生啊。”白鶴鶴截了他的話，阻止祁君說出名字。

帶著茶色的眸子裏笑意的深處是冷漠。

看上去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系。

“我可不記得我請了律師。”她噙著笑，優雅從容的樣子像只是在家裏接待一個不速之客。

“是你的一位同學高價委托了我們的律所。”

祁君公事公辦，清潤的聲音沈穩。

“嗤”

他看到白鶴鶴輕笑，像是在嘲笑那個人的多管閑事。

......

“你十四歲的時候為什麽殺了你的數學老師？”

那是白鶴鶴殺的第一個人

祁君食指放在檔案的文字上，問著面前坐著的精致漂亮女孩。

又是一次見面

祁君慢慢地在這些短暫的詢問時間內了解白鶴鶴。

總是一副氣質高貴的優雅樣子，偶爾會對監獄的簡陋露出嫌棄的表情。

與他見面總像是在什麽高雅的地方，還會與他閑聊幾句名畫古玩。

看得出，教養極其優秀。

同時白鶴鶴確實是在知名大學進修的優等生。

是因為優秀的壓力嗎？

祁君也在悄悄學著從白鶴鶴的角度思考著。

白鶴鶴聽到這個問題後輕嗤:

“他？”

“只不過是一個對幾個學生做了些不該做的畜生。”

白鶴鶴聲音依然輕甜柔和，滿不在意的，甚至帶著嘲諷的。

祁君聽罷，皺了一下眉。

不知是為白鶴鶴這毫不配合的態度皺眉還是為那確實是道貌岸然的“畜生”老師皺眉。

......

祁君慢慢地對這個案子無比上心，他不想讓白鶴鶴這個女孩被判死刑。

盡量減刑，盡量降低對白鶴鶴的影響。

祁君費盡心神為白鶴鶴準備辯護。

只是，白鶴鶴卻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

直到最後的庭審上，

祁君睜大眸子，失了風度，不可置信地看著站在被告人席上的白鶴鶴。

白鶴鶴唇角帶著笑，柔柔弱弱的純潔樣子。

她沒有給祁君辯護的機會，在法官的詢問下對自己的罪過供認不諱。

祁君在法庭上第一次上產生了恐懼心理。

......

祁君恐慌地從夢中驚醒，電視屏幕恰好播送著震驚全國的少女連環殺人兇手的判決結果。

白鶴鶴被處死刑

祁君陪白鶴鶴走過最後的所有時光，但白鶴鶴她對世間太過漠然。

白鶴鶴可能根本不會註意到自己的律師對她的感情超過了平常的當事人。

第二天，祁君捧著一束白百合站在白鶴鶴的墓碑前。

公墓遠方湖面上的野鶴孤鳴。

祁君溫柔地將白色花束放在墓前，清潤透徹的眸底藏著深深的情緒。

如果

能救她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學鶴鶴以暴制暴【頂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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